温馨而热烈的情事过后，我一边亲吻着他的额头、双颊、发丝、指尖，一边欣赏他那正在强自平复的喘息。不同之前，现在十多根蜡烛已经点亮，照得整个房间如同白昼，也有一些光线从纱帘透进来，映亮了宽大的床和他的脸。他明显已经很累了，但仍然努力睁着眼，一动不动地直视着我的脸。他的青丝随意散落在枕上，我用手指将其一缕缕挑起，逐一用嘴唇印上去。
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来，脸上还带有些许高潮时的红晕。神色有点不安地看了看我，目光从我的脸上转移到纱帐顶上，对空气张了张嘴，又转移回来观察我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我问。
他咬咬下唇，便一翻身起来，跪在床下：“臣斗胆冒死，请陛下降旨除秦王！”
老实说，他不穿衣服跪着的样子很好笑，只是我不能笑。他大概没有多少进谏的经验，绝不能给予这样的打击。我别过脸，一言不发。甄卿，这就是你今晚和我……的目的吗？我有些失落。
想必他也能从沉默中明白我的答复。只听见嗫嚅着说：“夜深了，臣不敢打扰陛下，臣……告退。”
我瞥一眼窗外，月亮挂在树下。“嗯，是啊，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。我送你出去吧。”
亲手为他穿上里衣、中衣、外衣，系好繁复的腰饰，又拿了一把梳子帮他束好发冠。送他到寝宫门前，再为他披上斗篷，柔声道：“一路小心。”他感激地又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。我环上他的脖子把他拉近，又献上一个深吻。转身，听着领路的侍者和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想通了，心情也轻松起来。谁接近我不是有这样那样的目的呢？我怎能因这点对他存有不快？
坐回床上，只等天亮上朝了，有点百无聊赖，随手扯着床幔为乐，突然心念一动，脑海浮现他跪谏时异样的神色，不好！
“来人，宣中书令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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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他躲在房里不肯接旨，就踹门进去。我叫你们深夜去宣他来，不就是有急事要立刻召见吗？”这是我当时的话。
现在这里是寝宫的侧厅，众多太医、侍女忙碌地穿梭。我站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，看着那个仍在昏迷中正被抢救的人，我的后将军甄曦。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，是白绫。
这么脆弱的生命？你背后的人也太狠心了，把你推上来。但是，我就这么可怕吗？恐怕你把我送你出门时的温柔照顾，看作是某种暗示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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