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2月8日星期日

绝世小受 20

我十分后悔今天早上对司马桓的话说得太重了。下午,我又约司马桓留下来,决定要花点时间陪陪他。

“有样东西给你。”我咯咯笑着,拉着他的手拖进一间书房。

他有点受宠若惊,好奇地探着脖子看。

“你看,那是什么?”我指着桌面一个白色闪亮的事物。

“算盘?!”他忍不住“噗哧”笑了出声,又立刻意识到不礼貌,赶紧半掩面假装咳嗽了一下。

我小小得意地夸道:“知道民间都用算盘,很方便,你也喜欢吧?不过民间做的那些木头的实在是,上不了台面,和文房四宝摆在一起怎么看都太古怪,所以找人磨了这个珍珠的……反正我不计数,很少有用到它的时候,就送给你吧。“

我知道太史公一族是学天文出身,家庭成员都爱好数学,但是司马桓身为太史令,宫中各种珍奇的数论书籍可以随意浏览,国家所有天文仪器都是他一手掌管,自然不稀罕一般人所想。算盘这种奇巧小玩意虽然没多大用处,用来聊表心意却最合适。

他伸出两只手指试了试,就在小算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。我看着他愉快的样子,似乎感觉有一些熟悉……对,记起来了,这不是我吗——

……

“皇太子殿下,”沈征热情地迎我进屋,“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那只‘可以清心也’杯吗?”

“哦?”我回过头看他。

“现在居然到了我手里!”他脸上的喜悦之色掩盖不住,转身回房捧了一个茶杯出来,递给我。

“不是吧?”我好奇地把它捧到眼前看。薄薄的白瓷杯外壁,用黑墨细笔写着几个趣怪的行草字,我念出声:“心也可以清。”转一个角度再念:“可以清心也。”

两人都哈哈大笑。

“这是送给我的吧?”我眨巴眨巴眼。

“是给你的。”他很爽快。

我喜滋滋地把杯子揣在怀里,又问:“这是原版的那个?”

“是。本来如果得不到它,我准备仿做两个,你一个,我一个。”

“最好不要仿,”我重重摇头,“如果泛滥到人人都用‘可以清心也’杯喝水吃饭,就无趣了。”

“说的是。”沈征点头,表示赞同。

我扫视一周,屋里的摆设还是一如往常。目光落到临窗的小桌上:一盘未完的棋局。

我问:“在下棋?”

“呵,”他笑,“你还记得怎样下棋吗?”

“呃,落子的规则我都记得。水平嘛,”我托着下巴作苦苦思考状,“如果对手是你家九妹的话,可以保证三局全胜。”

“哈哈哈,”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。“其实学习下棋,就好比一个人学习经邦治国的过程。”

我感兴趣了,身体微微前倾:“哦?”

沈征往椅背上靠了靠,端正了一下坐姿,清清嗓子:“初学棋的时候,钻研的都是些经营细节的技巧,怎样用自己的几个子围剿敌人的一个子,怎样在一个局部威胁敌人,然后趁他不备跑到另一个局部吃掉他的一只。

“等这些技术都学到炉火纯青了,就开始思考大局,如何发展新的地盘,被对方威胁的棋子哪个该保、哪个该弃,要用多少成的时间进攻,多少成的时间防御。到这个时候,自己因为有了正确的战略方针而水平突飞猛进,再回过头来看刚开始学下棋的时候计较的小伎俩,总是后悔从前的幼稚可笑。

“可是如果当初没有灵活掌握细节的技巧,就是有再多的战略思想又有什么用呢?你有一个宏图大计,实施的时候却每次被对方截断,还不如那些会钻研吃掉别人两个子的新手。”

我听得频频点头:“说得对!学习治国安邦的人,都知道最重要的是国家大义,但最初的精力无不例外都是放在兵法、刑狱、税务……诸如此类,等这些积累到一定基础了,才渐渐地重新放下,看上去是浪费了不少时间,但其实是必经的一个阶段。”

“殿下果然也有体会,”他赞道:“所以你不用学棋,因为棋的精髓,你在学习从政的过程中已经领略了。”

我们两人言谈甚欢。日头偏西,天气有些凉了,我懒得传自己的侍从进来,就向他借了一件大衣披上。

沈征送我出门的时候,我从马车上探出半边身子,整了整大衣,笑问:“沈兄,你这件衣服我就穿回去了,明天洗干净了再让人送回来?”

他豪爽地挥挥手:“没问题!就当是我送你的。”

这个下午探访友人是忙碌的生活中难得的放松,代价是夜深了还要接见几个幕僚。

我问:“沈大将军留不留?”

我的幕僚、太子庶人冉清说:“他绝不可靠,还是不要留吧。”

我点点头,说:“好,那就趁早下手。那么,沈征,各位觉得他还能用吗?”

多数人摇头,几个大胆的说出来:“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。”

我也同意。

第二天我又去了沈征家。

沈征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我,还是一样地有说有笑,不过我眼尖,看出他神色里有一丝的不轻松,似乎在深思什么事情。

两人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,他终于肯切入正题:“听说,皇帝最近身体不太好了……”

我转过头,盯着他说:“是的,这……我们都知道了。”

他重重点头:“既然如此,殿下不妨早日结婚,不然一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,又要守上三年。”

我皱眉。沈征,在这个局势动荡的时期,你并不是像我以前所想的反应迟钝;相反,你很灵敏,这么快就能考虑到别人没有留意的角落。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,你没留意。

他见我不出声,也不敢多说话了,只好转移话题。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,一杯接一杯地灌闷酒。

我渐渐有些醉意,似乎无比郁闷的心情不说出来就不舒服,扯着他的袖子说:“沈兄,我不是生气了。你听我说,我不是不想结婚,只是在想,有些更重要的事情,你不知道……”

他呆呆地望向我。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气氛非常暧昧,我方才说的话可以有别样的理解。

可是我觉得这种暧昧的气氛使我非常舒心;被他专注的目光望着,心里很温馨。我趁着酒意,又向他更靠近了些。他并不抗拒,也许是和我一样被这气氛感染了,目光不如往常一般清冽,而是带了点迷蒙,眼眶里晶莹闪亮的的光芒一颤一颤的,似乎有水珠在滚动。

我后来回想起那天,一直坚信是我主动诱惑他上床的。我贵为皇太子,沈征怎敢贸然侵犯?而是我,这个耽迷情色的皇帝,原来是骨子里天生的淫荡,十四岁就懂得勾引男人了。真是可怕。

我这才第一次知道我们男人的接受能力不如女人的,虽然早有耳闻女子的初夜很痛苦,但我保证绝不会像这样难受。我是凭着一种到死都要撑下去的意志坚持着的。

他见我的脸皱成一团,连忙退了出去,那瞬间的抽动让我倒吸一口冷气。两人没预料到会这样,都手忙脚乱。我尴尬地说对不起,请他再次进来。他似乎想打退堂鼓了,我连忙拉住他说:“不要!你就想想都是为了我吧……好吗?”

……

倦极,我们相拥而眠。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,汲取着熟悉的沈征气息,聆听着陌生的沈征心跳。他抚着我的头发,轻声叮咛:“睡吧。”

我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:“你也累了,快睡吧。”

他心中坦荡,自然很快就睡着了。我还是大睁着双眼,一点睡意也没有。望着他恬静的睡颜,我心中感慨万千。

沈大哥,我为你感到幸福。你不但得到我的心,还得到我的身体。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。

……

——一抬头,见到司马桓站在我面前,一脸担心地看着我。我一眨眼,早在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就滚落下来。

一打开了阀门,泪水就汹涌不能停止。我扑进司马桓的双臂间,喃喃地说:“司马令君……”

“是?”

“我爱你……”

“……嗯?!”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他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“司马桓,我爱你!我爱你!你听到了吗?”我激动地重复。

我们忘我地拥吻。情欲像烈火一样熊熊燃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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