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,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次,我就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我一动不动。他们不敢肯定我听见了没有,又不敢多出声。
满室寂静,我能听见自己“刷,刷”眨眼的声音,一下,两下……
我看见景阳在他宽大的袍袖里,用力攥紧了拳,连袖子的布料都皱了。
我笑了笑,站起身:“我是太久没有杀人了。”
众人都舒了一口气。
……
皇后被人扶着走进来,身子摇摇晃晃的,似乎一失去支撑就站不稳。
我屏退了大多数的人员,只留下一些最亲信的,给我们两人一种近似独处的气氛。我觉得这样我们才能好好地说话。
忠心耿耿的侍女们为了让她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下显得更精神一点,着力为她打扮,梳起了华美的高髻。可是她的头发看起来仍然有点凌乱,也不知是不是那惶恐的表情造成的错觉。
面对皇后,我心里的感觉非常古怪。明知道对方不对,自己却无力指责…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。
“你怎能乱碰我的男人”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。
“不要把我的宠爱当成为所欲为的理由!”最后我说。
就是,无论怎样,我这么爱你,你真不该。
她把头低至地面,泪水一滴一滴,无声地落在地毯上。罪过重到一定程度了,是无法辩解,无法求饶的,甚至认罪也不能给我一点安慰,只能不出声。
我俯视地上的皇后,把笔捏在手中,太用力了,硌得手心发疼。
……对司马桓就简单多了。“我的女人,我的妻子!怎容你这样玷污!”我仿佛不把喉咙喊破就不解恨。
我气哑了嗓子,说不出话来,一头栽进他的怀里,哭到累极昏过去。他的怀抱今天有些僵硬,但仍然给我温暖。
我又回到了皇太后的身边。她亲切地关心我事情决定得怎样了。
我想了一想,说:“皇后赐自尽。司马氏处斩。”
女官庞氏今天身着一袭殷红的连身裙,合身的剪裁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,腰间用一条白狐尾松松地系着,长长的一端自然垂下,紧贴那曼妙的身体曲线。衣领开得很低,只是漫不经心地用一支梅花针扣着,看得我一愣一愣的,只怕一眨眼它就会整个儿松开,滑落下来。
我低下头去,吻了吻她的左手,又吻了吻她的右手。
我示意两名侍女上来为我脱衣裳。她们来到我的身旁,一人牵起一只手,将广袖捋起。正在这时,庞氏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去,自己动手为我解衫。
女人熟练地拆了打鸳鸯结的衣带。我抬手,不经意间察觉,她的眼里有神秘的情感氤氲,美目顾盼间流露着一丝妖媚,若要细看时,却一闪而逝,女人已经褪下我的上衣,转到身后去了。
侍从们正在鱼贯退下去,只留下我们两人独处。气氛太暧昧了……让我很不好意思。
脸好像红了,我感觉。连耳垂都在发烫。只得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,含糊不清地说:“还是让她们留下来吧……”
让人们看着,我会感觉好很多。
女人似是深吸了一口气,紧闭着嘴,不肯同意。
最后一位侍女退出门外,那道门“扣”的一声关上,木闩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布帘传来,闷闷的。
我的心“嘭嘭”地跳得很快。现在这情形……太像情侣了。
女人服侍我上床,打开我那个装满了各种淫乐玩意的百宝箱,不去拿玉器,却取出一盒甜杏凝脂。我睁大眼睛看着它。此物入宫多年,可从未启封,层层绸缎包裹着小巧玲珑的盒身,顶上是垂着珍珠和流苏的丝带,她轻轻一抽,就散落开来,清香盈屋。
我张开双腿,躺下,望着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,咽了咽口水。
阖上眼睛,等待那记忆中的美妙体验,忍不住舔了舔嘴唇。一颗心儿充满期待,像要插上翅膀飞出去似的。幻觉就已经足够刺激了,我几乎承受不了,不由得低低地呻吟出声。
只要不睁开眼睛,就什么也看不见,等待时的焦虑不安就越强烈。我很难受很难受,双手徒劳地在虚空中乱抓,意外寻到一根冰凉如玉的手指,就像被淹没在欲望海洋里挣扎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很快平静下来。
凉凉的感觉又点上身体的某一处。我“啊”了一声,几乎要睁眼——那个地方,平时很少碰到,每一回,我都要倒吸一口气。
然而这仅仅是开始。五只手指就着凝脂、握着那一处揉捻的感觉传来,清晰得让我凄声尖叫。我惊恐地睁眼,只见庞氏衣裳尽褪,分开腿跪我身上。
女人的裸体,比穿着衣服时更加洁白诱人。碎发从松散的发髻落下,垂在胸前,沿着挺拔美丽的乳峰流淌下来,两只眼圈有些许红肿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“不要……”我哽咽得发不出声音,只能用眼神哀求。她咬咬牙,决然地,用力沉下身子。
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,一下子就涌出来了。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,别过头失声恸泣:“……痛……”
好难受,好痛苦……
满床衣衫凌乱,有一幅缎巾散落在我身边,被我塞入口中阻止自己的哭喊,可依旧止不住细碎的呜咽。
女人在疼痛下咬得嘴唇青紫,挂满晶莹泪珠的脸上是惊讶,还有不解。
我手中攥了一方绢帕,去拭那个地方。
雪白的中央一点嫣红,触目惊心。
痛,很痛。
“血……流血了……”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发颤了,手都抖了,不受控制的泪水又一次决堤而出。
冬天的夜晚,没有一点光,很漫长。
只有皇宫中的宝塔,长明灯彻夜不熄,远方的人们从黑暗中抬头,都能注目那一抹光明。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