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11日星期四

番外 动感超人

动感超人一直记得父亲的嘱咐:“你要像爱护小孩一样爱国家,无论它现在看起来是多么强大,总会有脆弱的一天。”

“怀着崇敬的心情仰视天子,不一定能帮你正确地反思自己。想象有那么一天,”父亲的眼神幽幽的:“落魄的天子对你投来无助的眼神,而你依然知道自己尽力了。那样的话,你就知道自己问心无愧了。”

从政十几年,三十七岁升到御史中丞,动感超人对朝廷的感情一直淡淡的,对工作的热情从来都是他的唯一动力。也许,换了一个朝代,自己也会同样勤奋地工作下去的吧……

这天又到了动感超人上朝的日子。

皇帝的风流事迹,几乎在文武百官中已传遍了。但是没有人笑话他耽迷声色,其实也许是有原因的。

听取各方行政报告的时候,他那专注的神情,遇到难决问题的时候微颦的眉头,几乎和我一样。动感超人想。

退朝时像往日一样,官员们陆陆续续涌出大殿。有些人悄悄地放慢脚步,为了等待落后的同事们赶上来边走边聊。大家都不放过这个短暂交际的机会。动感超人看见太史令司马桓迟疑了一瞬,就有两三位官员迎上去打招呼,司马桓展颜,与他们一道走远了。

那就是皇帝的新情人啊,看起来没有什么心计,但是那开朗随和,最是感染人的。动感超人摇摇头,却投去赞赏的目光。

驻步观察的动感超人不知不觉已经落到最后。“咚咚咚……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动感超人吃惊地回头,只见皇帝从里间奔出。
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皇帝抱住动感超人的一条手臂,仰头用那双大眼睛凝望着他:“我们,可,可不可以在这里……?”

这状况来得太突然,令动感超人不由得微微皱眉。皇帝见了,垂下眼,把脸埋在他胸前,却在偷偷地蹭啊蹭。

侍从们关上大门,其中一位上前,在他耳旁低声提醒:“里间有床,不过您们一切随意。”

动感超人轻叹,抱住女孩儿般大小的皇帝。

皇帝心急,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,去撕扯自己的衣服,就这样在朝堂上褪尽袍衫,厚重的礼服和轻柔的贴身绢衫抛了满地,只见他下身那粉色的玉柱已经直直地挺立,随着主人的喘息而轻颤着。

“喜欢我吗?能给我吗?”他往后退了一步,让自己整个呈现在动感超人的眼前。在人前袒露身体似乎能使他更加激动,光裸的胴体兴奋得不住颤抖,全身被染成了醺红,乃至指尖。

他……好快……动感超人诧异地瞪大眼睛。

皇帝突然尖叫了一声,被地上凌乱的衣物绊倒。“陛下!”动感超人大惊,急忙上前将他扶起,抱到了里间。

“疼……”皇帝欣喜地巴上动感超人的胸膛,十指紧紧捏住他的前襟。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,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情欲,诱得动感超人几乎感觉心尖儿都在颤了。

“动感爱卿!”一被放到床上,皇帝又粘上来,颤巍巍的双手摸下去,尝试着解动感超人的衣带,脸上一片真诚地“表白”:“动感君!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——我一看见你就很想要你,刚才朝议的时候我都快坐不住了……”

动感超人更加讶异。难怪他号称游戏花丛,叶不沾身,原来假话可以说得这样流利。不管怎样,动感超人的虚荣心还是小小地满足了一回,不由自主地浅笑,然后自己察觉了,又低下头暂避。

以为对方无动于衷,皇帝哀哀地喃喃着缩回去,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玉棒,顶端磨得圆润光滑,似乎是用来……的。

“你不要我,”他把玉棒含入口里,“可是我真的很想要……你能站在这里让我看着吗?就这样我就很满足了。”他在用舌头濡湿玉棒,有时停下来问。

动感超人屏住呼吸,定睛看着他。

皇帝扭动着身子,仿佛有人在拨弄他身体表面的敏感部位,细碎的嘤咛让人感觉他在竭力忍住叫声。他的一只手偷偷地往下探,被及时察觉,主人体贴地从口中取出已经濡湿的玉棒,伸到下身……

动感超人跨一步抢上去,夺了那根玉棒,摔碎在地上,按住皇帝,低头就吻。皇帝惊喜地回应他,小舌头伸进动感超人的嘴里,轻点着对方的舌尖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引得动感超人不禁将自己的舌头推过去,抚摸皇帝的小舌,令他眯上眼,舒服地轻声吟哦。

……

这个看上去像孩子一样的皇帝,真是个尤物。动感超人不禁这样想。

他有最让人心痒不已的诱人呻吟,就连浅浅的喘息也引人遐想。

他有最柔软的身体,舒展开四肢,迎接着别人的触摸抚弄,却又每每被最轻柔的触碰激起一阵阵肌肉的紧绷,随之而来的是一两声低低的轻哼,从半张的小嘴飘出,浮在空中。

他的四肢犹如藤蔓一般缠绕着对方,这对动感超人来说是一种享受。高潮来临之际,它们会骤然收紧,把动感超人箍得很痛,但也很兴奋,甚至让他没有留意那悦耳的叫声。

一切的一切,倘若动感超人年轻二十年,也许会疯狂地爱上这个游戏感情只知道肉欲放纵的“小淫娃”。

动感超人可以透过胸膛上的颤动,感觉到皇帝的急促喘息。他在皇帝的额头上落下浅吻,但皇帝一直不抬头。

“我这么难见到你,现在又要放你离开……”从自己的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。突然他抬起头,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:“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小心地下,有碎片。”

好了,他玩够了,我可以走了。动感超人收拾了衣服穿上,探腿下床。地毯上都是碎玉,肉红色的质地,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。

动感超人飞快地想了一想,决定还是不捡碎片了,尽早消失为妙。

“动感君!”皇帝突然唤,看上去很努力地爬到床沿,半个身子探在外面。“你,你,等一等……”他胡乱挥舞双手。

“陛下?”动感超人只得踮着脚尖避开一地的碎玉赶回去,搂住皇帝,轻拍他的背安抚着。

皇帝攥着他的衣角,张了几次嘴,最后开口:“我想跟你回去。”

……

动感超人先回府,景阳带着一小班人趁天黑把皇帝送到他家后门。自然是动感超人亲自迎接的,门一开,皇帝就扑到他的身上,想必是算准了他一定亲自来应门:“我一见到动感君就好开心好开心!”

皇帝预计在动感家度过一个“最美好的夜晚”,第二天中午之前景阳会来接回宫。

两人一回房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,深吻使身体瞬间火热。

动感超人要了皇帝一次又一次。每次结束后皇帝用渴求的眼神望着他,又牵他的手到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抚弄,让自己的身体再一次难耐地扭动,动感超人就忍不住还要。

“啊,陛下,您真是个淫荡的尤物。”动感超人困极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口。皇帝已经除了做爱以外没有力气再动一分毫了,听到这句话欣喜若狂,拼命挣扎着挪过来亲吻他:“你果然真的喜欢我!我真感动,呜呜……”

“其实,动感爱卿……我,我不知道怎么说了……我很爱很爱你……”

动感超人呆愣着,任由皇帝扯过他的手,在上面翻来覆去地吻。

皇帝吻够了,小小的身体又钻进动感超人的臂弯里依偎着,脸上一副幸福的傻笑。

动感超人生硬地环住皇帝,忍不住小声说:“司马桓……”

皇帝“哇”的一声就大哭起来,动感超人惊得丢开了手,又赶紧抱住他,万分小心地举起衣袖,为他拭眼泪。

“我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随着他每一次呜咽,眼眶里都涌出更多的泪水。“我很爱很爱你,也很爱很爱他的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
动感超人真正体会到那种“无言以对”。他只能沉默,也不知道能说什么。

渐渐地哭声小了下去。

“我真像小孩子,”皇帝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,“一点事情就哭。”

这时的动感超人,并没有想到即将会发生什么。

为防人怀疑,动感超人并未敢将贵客来访的消息公布出去,因此第二天早上照例去向老母亲问安。他起床的时候,皇帝还凑上来索要深吻,才放他暂离。

动感超人回来时,一切就都不一样了。

走到离房门几尺远的地方,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恣意的叫床声。“啊……快点……快点……小哥哥你真棒,我好喜欢你……哦……啊啊……对,就,就是那里……还要,要……”

动感超人不由自主地走近,推开房门。事情印证他最坏的打算:儿子正和皇帝,两具赤裸的肉体,纠缠在一起。

皇帝仍然无比快活地嗯嗯啊啊,动感超人的儿子打一个激灵停下来,惊恐无比地回头望父亲。

“孽子!”动感超人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在自己的怒火里了,反手就打了儿子一巴掌。“你,你,”看了一眼皇帝又不敢说出口。

“咳。”皇帝轻咳一声。动感超人立即清醒了一点,只见皇帝的眉头深深地皱着,眼神示意他把儿子屏退。

等动感超人把儿子连滚带爬赶出去,屋内又只剩下两个人。皇帝环抱着自己双膝,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一个未知的方向:“怎么,不服气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爱怎样,是我的自由。你非但不应该感到不满,而且应该支持我。”皇帝的视线移回,对上动感超人,眼神变得柔和了:“你们父子都很美,而且很体贴。我爱你们。”

为了补偿,皇帝千方百计引诱动感超人与自己再次做爱,使出了浑身解数。动感超人虽然心里不高兴,但过后仍然不得不承认,这次性爱是他有生以来被最尽心服侍的一次,自然也是十分享受的一次。

中午一到,皇宫里派来的人就潜入动感府,敲开了他们幽会的房间门。皇帝一见来人就飞扑入那人的怀里,大叫:“景阳!”

景阳抱着皇帝转身往外走。动感超人躲到房门里听,只听见皇帝已忍不住叽叽喳喳地和景阳说话了:“…… 禽兽不如,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要……”

回到朝堂,皇帝依旧换上那一副正经面孔,动感超人知道,那庄严的冕服所包裹的,是一具放荡的身体。每次一想到这个,动感超人就不由得皱眉,可是同时也起了生理反应……

皇帝对动感超人的态度从来没有什么变化,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性关系似的。只有偶尔传他入宫幽会的时候,才重新变成那个热情如火的小淫娃,每每引得动感超人欲望高涨,事后却十分烦恼,一看见儿子就莫名地不快。

再后来……唉,那一段时间,世事变迁,太多太大,动感超人不愿再回忆。

自己现在调到太史令的位置上了。前任司马桓的故事曾经一度相当著名,如今还没有从人们的记忆中褪去。传闻盛怒的天子曾经要把司马桓的皮剥了晒干,动感超人咋舌:“好在我比他理智多了!”

话说,如今,太子和皇帝的“第一助理”尚书令如此合作,如此配合默契的,还真少见。这样使他们全面控制了政局。

皇帝常年称病不出,估计这两年,满朝百官中亲眼见过皇帝天颜的都没有几个。传闻……据说……猜测……皇帝到底还在不在世?

太子和尚书令那一派自然不会承认。据称,皇帝“病得很重,要长期卧床”,同时非常清醒,精力非常充沛,这几年的“一切决定,都是经过皇帝亲自首肯”的……

皇帝重病不能出来会见大臣,同时这些年间,皇帝的玉玺一直在使用中,所有皇宫里出来的文件都是天子的署名,这……如果是真的,那可是很奇怪;不然,就是有人胆大包天,冒用天子的签名和印玺,这事儿,想想都可怕,众人畏于太子的淫威,没有一个敢抗议的。

动感超人并不挂心这些有的没的。如今哪一派掌权,自然就为那一派服务。“不管怎么说,我只听皇帝玉玺的命令,就是尽忠了。况且和他们一道,更容易听到关于圣上的消息。”他这样自我安慰着。

不是没有人进宫面过圣。只是每个从宫里回来的同事一被问起圣上的事情就神色闪烁:

“还不错。很好,非常好!”卫尉张伐愣了很久,呆呆地蹦出这几个字。

“……嗯,活着……”廷尉胡无忌低声回答,哀伤地望向远方。

“死了,”征西将军钱明小声地说,“死了,你就当他是死的行了。”

动感超人愈加疑惑了。

卫将军韩子斌昨天进宫觐见,动感超人与他交情不错,不通知就突然来拜访,赫然见他正把一卷书帛递进火炉里。

“啊!这不是宫里的东西吗?圣上赐的?你怎么能烧掉?”动感超人能认出那种卷轴的式样。

“我就是要烧。放手!别拦我,这不关你事!”韩子斌面无表情。

动感超人又惊又怕:“昨天你入宫觐见了吗?万岁他……”

“确实病得很重了。”韩子斌垂泪颌首。

“是不是很快就要……”

“唉,怎么说呢,我不知道。”子斌无奈地摇摇头,别过脸去。

动感超人骤吸一口气,心里突然像堵着似的,很难受。

回忆起那个妖冶的妙人儿。给他留下的印象几乎可以归纳为两个字:“灵巧”。可怜那样活泼的一个男孩子,现今重疾缠身,卧病不起,让他不由得感叹世事如烟。

机会来得比预期的快。动感超人终于得到了进宫的机会,见到传说中卧病在床的天子。

那可以说不叫衣裳,而是一块几乎全透明的薄纱,松松地包裹着他的身体,恰到好处地在某些地方收紧一点,突出薄纱下的曼妙身材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布,而是比普通衣裳更高妙的设计。

他在飞快地写字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但有一个更大的声音淹没了纸笔的响声:两条长锁链从手腕处连到他身后的墙。精致的锁环上还挂着两只小银铃,随着他的微小动作发出“叮咚,叮咚”的悦耳乐声。

听到通报,他“嗯”了一声,把视线从纸上移开,在动感超人脸上凝固了几秒钟,接着十分、十分慢地绽开一个笑颜。“是你啊,动感超人!”他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。

皇帝丢下笔,向动感超人平伸出双臂。动感超人小心翼翼地上前,偷偷多瞄了两眼那张堆满了卷宗的木案。

“来人,把这桌子撤了。”皇帝突然喊道。

动感超人吓得立刻伏地。皇帝连忙执起他的双手:“对不起,这些重要文件,你是不可以看的。没事了,快起来吧,”他自嘲地摇摇头,“我本来应该去前殿召见你的,只是现在行动不方便,呵呵,将就一下。”

动感超人接触到皇帝的手,才发现他戴着一双薄如蝉翼的羚羊绒手套。皇帝把手套脱下,呈现水嫩嫩的十个纤纤玉指。

“我怕握笔太多手会变粗糙,就不好看了。嗯,幸好现在保养得当,看起来还和我二十岁的时候差不多。”皇帝端详着自己的双手,自恋地叹道。

动感超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的可不是皇帝的手。透过布料可以看见点缀他胸前的两颗乳坠,不知名的黑色宝石比一般的要大上一倍,虽然本身是漆黑的质地,却有美丽的折射,隔着布料仍能被它们的晶晶光芒吸引了目光。

皇帝注意到了动感超人观察的视线。手指从脖颈滑下,挑开衣服前襟,牵着动感超人的手抚上自己胸前:“黑钻石太珍稀,太子这么多年来只收藏了两颗,全送给我了。”一脸被宠爱中的幸福笑容。

“还有,我觉得这个东西最有趣了,我手一动就会叮叮咚咚,好可爱,太子亲自设计的。”他举起拷着锁链的手摇了摇,“听说贴着手腕的这两块还是太子亲手锻打的呢。”他又把手举到眼前,亲吻两只手铐。

皇帝似乎觉得两人相对坐着说话太闷了,就一头钻进动感超人怀里,贴着他的胸口动来动去。

“我给韩子斌的那幅春宫,他给你看了吗?我希望能挂出去,画里面的我好漂亮啊。”他的脸微微红了,“以后不年轻了,就是请最好的画师也作不出那么美的画像来。唉,青春就是消逝得太快,我总抓不住。”说着脸紧贴在动感超人的胸前不肯抬头,似乎是太害羞或者太难过。

动感超人叹息着摇头,任他粘在自己身上。

不一会儿,动感超人就感到异样。低头一瞧,只见皇帝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,一只手正沿着动感超人的腹部向下摸去……

“不要。”动感超人一跃而起,见皇帝不屈不挠地手脚并用爬近,连连后退了好几步。皇帝追随着他爬到房间的中心,锁链就绷直了,再也无法向前。

他被铐链禁锢着,剧烈挣扎,然后开始大哭大喊。动感超人停在皇帝接触不到的距离,看见有侍从上前扶他回去,他不肯依,更加奋力挣扎、捶地:“……你们无视我的权威!杀了你们!……”

侍从们一人抬一只手(脚),把他整个扛回床上了。

动感超人骇然,慢慢退出去。

一个人倚在屋外的围墙旁。是太子。

“他有什么权威?”听着屋里还未停歇的哭喊捶打声,太子脸色平静,只是眉稍抬得很高,“他连脸面都丢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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